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135节 (第1/2页)
被咬的将士痛得嗷嗷大叫,另一名将士又刺了那流民头子一剑,流民头子剧痛之下才松了口。
“这批楚军还真是乌合之众,不惯使刀剑,反而同泼妇一样只顾抓咬,可笑至极!”
赶过来的副将瞧见这流民头子也咬伤了一名将士,冷嘲道。
淮阳王世子环视一周,见战场上不少流民的确是刀剑都不用,只顾抓挠撕咬,心中觉出几分怪异,嘴上却道:“前楚余孽本就是一群匪兵,上不得台面,无怪乎先前只会用这样的伎俩骗取城池。”
流民头子闻言,倒不再申辩自己不是楚军了,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看着淮阳王世子古怪地笑起来。
莫名地,那笑意让淮阳王世子觉着森凉。
淮阳王世子全灭了这支流民军队,生擒流民头子,淮阳王大悦,对这个儿子大肆赞赏。
……
秦筝带着杨毅领兵两万南下,刚至清溪县附近的凤郡,就听说淮阳王大军压境,秦筝忙下令全城戒严。
淮阳王的探子打听道有一支楚军增援了临近的郡府,因着不清楚对方人马,又有“人质”在手,不想浪费兵力去攻城,索性派人去郡府送信,让城内楚军让拿城来赎流民头子。
秦筝收到信后大惊失色,问杨毅:“淮阳王大军是和清溪县的那支流民队伍交的手?”
杨毅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神色也甚是凝重:“正是,那支流民队伍先前攻城被烧毁了云梯,又辗转西去,跟从徐州撤回来的淮阳王大军碰上了。淮阳王误以为那是咱们的将士假扮的流民,围杀了那支流民队伍。”
秦筝急得来回在房内走动,凤郡只是座小城,城防不甚坚固,若是她们不同意拿凤郡换流民头子,淮阳王大军强攻,用不了多久就会攻下。
但淮阳王大军才跟那支流民队伍交战过,若是有将士染上了瘟疫,很快就会蔓延至全军,秦筝万不敢拿城内将士的性命做赌、同淮阳王开战。
而且楚承稷那边马上就要拿下吴郡,淮阳王若在此时知晓自己麾下将士兴许已染上瘟疫,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在绝境中做出什么疯狂的决策。
秦筝越想一颗心就悬得越高,她们不能同淮阳王交战,可若只撤离驻城的军队,城内百姓无疑是死路一条。
她看着桌上的舆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和淮阳王谈判稳住他,再连夜安排城内百姓撤往闵州,尽量在三日内把城内军民都撤走。”
谈判只是权宜之计,淮阳王就驻军在这附近一带,用不了多久就能从别处得知同他交手的不是楚承稷的军队,而是清溪县那支真正的流民队伍。
离凤郡最近的大型城池只有闵州,闵州的城防比凤郡坚固数倍,到了那里她们才有喘息之地。
若是正常行军,约莫两日就能从凤郡抵达闵州。加上城内百姓的话,秦筝不敢保证三日内能全部撤离。
这种时候,也只有尽人事,看天命了。
当日秦筝就召集凤郡官员,同他们说了此事,让地方官府配合军队转移百姓。
凤郡官员得知淮阳王大军同清溪县流民交手了,皆是人心惶惶,心知小小一个凤郡,挡得住一群流民,却挡不住淮阳王麾下训练有素的大军,关于撤离一事,全都听从秦筝调遣。
商定了撤离的细节问题,还得选出一名文臣前去淮阳王大营谈判拖延时间。
官员们已经知晓淮阳王那边怕是已经感染了瘟疫,前去谈判就是去送死,大多有些踌躇。
凤郡郡守在沉默片刻后,出列道:“太子妃娘娘,微臣愿前往淮阳王军中,与之周旋,为凤郡百姓争取撤离时间。”
底下有人小声惊呼:“郡公!”
凤郡郡守手捧笏板,斑白的鬓发用朝官束得一丝不苟:“太子妃娘娘心念凤郡百姓,为凤郡百姓做到此等地步,微臣不胜感激。微臣任凤郡太守一职十余载,空得食邑,无甚功绩,心中惶恐,今能为凤郡百姓尽绵薄之意,不胜欢喜,望娘娘恩准。”
言罢,向着秦筝深深一揖。
明知此去是送死,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臣却说得仿佛是在讨什么功绩一般。
秦筝心中涩意骤起,连忙走下矮阶扶起凤郡郡守:“唐大人的功绩,本宫和殿下都会记得。”
秦筝率大军抵达凤郡时,便有人把凤郡大小官员的名册送到了她手上,眼前这年过半百的老者名唤唐文渊,景泰元年的寒门进士。
景泰三年被外放后,就再也没回过京都。
他口中的无甚功绩,却是凤郡百姓安居乐业十余载。
唐文渊眼已现泪光,再次向秦筝作了一揖:“他日太子殿下收复河山,微臣还愿替殿下打理这小小凤郡。”
苍老的脸上,是饱经风霜后的平和与决绝。
最后这个礼,他是行给大楚王朝的,秦筝代表大楚王朝受了他这一礼。
谁都知道,这一去,就再难有“他日”了。
秦筝忍着从心口上涌至眼眶的涩意,点头道:“殿下会建立一个比从前更好的、一如三百年前昌盛的大楚,唐大人一定要回来辅佐殿下。”
老臣欣然应允,却引得不少官员暗自抹泪。
……
次日,唐文渊便只身前往淮阳王驻军之地,假意和淮阳王谈判。
凤郡城楼上只留了刚好够站满城墙垛的将士,做出凤郡不是空城的样子。
秦筝是和城内最后一批百姓一同撤走的,自愿留守下来的那些将士,秦筝都为他们登记了名册,厚待其家人。
因着百姓们大都拖家带口,行军速度缓慢,路上秦筝就让随行的将士帮百姓搬运东西,背着老人家或幼童赶路。
除了几百必要的维护他们安全的骑兵,军队里的其他马匹都用来帮百姓驮运东西。
秦筝自己的马车,也让给了一个临产的妇人当产房。
只可惜一路颠簸,妇人生产时,在逃亡路上连热水都来不及准备,百姓中有会接生的大娘在马车上一直喊孕妇使劲儿,里边却只传出妇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恍若在经受剥皮抽骨的酷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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