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补位 (第1/2页)
石太仆此人,惯会装样子。深明大义是他,细读下来阴阳怪气也是他。
监国期间,没少给楚云歌找麻烦,而且还都是站在楚云歌这边说话,实则将楚云歌架在不得不顺着他走的架子上。
只是他太过自信,须知这世上缺了谁地球都会正常转。
楚云歌假装看不出石太仆脸上懊悔和尴尬下不来台交加的复杂表情,招手让卫淑去叫人,桑延年也不知是本来就在外面还是恰巧路过,石太仆站在原地僵持一会,还没想好怎么说,他便跟着卫淑进来了。
上来就是一句:“殿下、不,陛下,有什么事交给我老桑!绝不二话!”
石太仆到嘴边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如今淮南一直跟在容王身边的人可真是不得了,除了桑延年这种本来就有资历的老臣,连钟野、乔楼等人也有了底气。
桑延年本打算继续留在淮南跟农人一起侍弄庄稼,结果被姬复一顿忽悠,说楚云歌在长安孤立无援,老头眼睛一蹬,这就跟了过来。
只是他思来想去,长安也在选拔人才了,有他老头什么事儿啊?
今日便过来打算辞行,结果就看到了这一遭。
石敢游这老匹夫,不过是给先帝牵马的,居然敢威胁他们家殿下,就为了不考试?!
这没出息的,怎么能当新帝的太仆呢!
桑延年的斗志,一下子燃了起来。
看石太仆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既然自知德不配位,告老还乡便安静些走,别整这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赶你走!”
“这么多年来你也是尽力了,只是人和人到底资质不一,回乡后还是安分做个钓鱼老翁吧。”
话里话外都在指着鼻子骂: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就赶紧走,回去也别想着制霸一方了,养老去吧!
石太仆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却已经没人在意他。
桑延年转头对上楚云歌饶有兴趣的视线,摸摸胡子:“陛下莫要忧心,登基大典,老夫也是经历过的。”
还不住用余光斜石太仆,呵,说什么不好交接,老夫有经验的!
石太仆:“……”
石太仆拂袖而去,维持了最后的体面。
楚云歌一直作壁上观,任由桑公发挥一下战斗力,现在见人走了殿中都是熟人,也笑嘻嘻地调侃起来:“外祖还与我说,桑公想要回去做个农人……”
桑延年顿时板起脸:“如今陛下已经即位,虽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也该改改自称才是。”
小老头苦口婆心:“在淮南与民同乐,是因为都是从无到有,不拘小节,可在长安这些老东西先敬罗衣后敬人,陛下也得端起威仪才是。”
即便在淮南蹉跎了这么多年,桑延年一直没忘记自己和长安的格格不入。
这一点在后来抵达淮南的杨培等人口中也是一致的,不是不愿意随波逐流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无法忍受而被流放呢?
直到现在杨培还沉迷在淮南当青天大老爷,不愿意回长安,任由姬复怎么劝说都没用。
桑延年还偷听到姬复用楚云歌孤立无援劝说他,结果狠心的杨老贼,居然一点都没动摇!
可真是太固执了——
楚云歌眨眨眼,乖巧一笑:“我知,但桑公可信,卫淑可信,我又何必端着架子?岂不是伤了你我的情分?”
亲眼看到桑延年表情软化,一看就知道在心疼她,楚云歌偷摸笑了笑。
桑公在淮南拉扯一大家子久了,如果不让他操心还闲得慌。
外祖不愧是外祖,劝人全在点子上。
至于杨培,楚云歌是知道他的,淮南是他在法理之上一点一滴架构的封国,如今见了成效,却还没有稳固,他不想放弃是正常的。
以后全国上下都奉行法典、在乎人情,而不是权贵至上,杨培兴许就觉得无论何处都可以呆了。
只是那时……楚云歌托着腮笑眯眯听桑延年痛心疾首地翻看石太仆着人送来的文书,心想,那时长安应该已经焕然一新,人才辈出,需要竞争上岗了前辈们。
连着两个老臣离京,长安一时竟有些风声鹤唳,原本想要跟在老臣身后搞事情,最好是把这什么职级考试给搞掉的家伙们,也都夹起尾巴做人。
因而直到登基大典前一天,都还风平浪静。
“坐上这把椅子后,感觉全世界都在围着我转。”楚云歌穿戴好帝王冠冕,黑红的朝服庄严威仪,将还显得纤细的少年身量衬托得也高大起来。
当然这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
楚云歌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宫人们尽皆恭敬俯首不敢直视,与淮南一切从简全然相反。
她有些恍惚的神色一点点沉静下来,对镜中逐渐走近的那人说:“登基大典之后,未央宫不必留这么多人伺候。”
傅衍之一愣,旋即理解地点头。
但他们身后本应该当自己是木头人的宫人们却纷纷白了脸色,楚云歌能够理解他们大概是担心自己失了这份好工作。
她摸摸下巴:“其他宫也一并削减了吧!”
这样就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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