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争议依旧 (第1/2页)
鲁迅在八道湾这个新家貌似住得不是很愉快,过上几年,他竟然被周作人的日本老婆赶走了……
就很离谱!明明是鲁迅掏钱买的房子。
但具体为什么鲁迅和他弟弟周作人反目成仇,只有坊间猜测,真实原因无人知晓。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谕当然不能管周家的事,反正迅哥后半生过得很潇洒,无须担心。
回家后没几天,李谕从报纸上知道熊希龄创建了一所专门收纳灾民孤儿的慈幼院,正在募集资金。
吕碧城心肠软,看到报纸上受灾的数万民众受不了,拉着李谕来到位于香山的这家慈幼院。
熊希龄对李谕的到访有些意外:“院士先生突然造访,未能迎接。”
“无所谓迎接不迎接的,”李谕说,然后问,“你这儿现在有多少孤儿?”
“六百多,”熊希龄说,“但这几年京津地区以及河北山东频频出现灾情,今年水灾、明年旱灾的,死掉了不知多少人,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少而已。”
李谕直接说:“先生尽管扩充规模,我认为至少还能增加两倍面积,多出来的费用我承担。”
吕碧城也赞同道:“包括学校、医院等配套设施。”
熊希龄说:“疏才兄弟,我知道你们夫妇宅心仁厚,我实话实说吧,想增加两倍面积不难,算下来可能只需四五十万银圆,但你要拿出来的,可不止四五十万,你懂我的意思?”
吕碧城问:“不就是腐败嘛,熊院长但说无妨,需要多少?”
熊希龄叹了口气:“最少也要一百多万。”
吕碧城咋舌道:“腐败也不能这么腐败吧?直接吞掉一半?”
李谕对民国时期的政坛早有心理准备,熊希龄说的甚至好于自己的心理预期,他还以为会说两百万。
熊希龄说:“这里位置不错,但上头有好几个部门管辖。我从三年前就开始收纳孤儿,准备慈幼院的事情,直到今年项目才落地,能建成你们眼前的这个院落,已经非常不容易。”
吕碧城说:“京津不是有很多大善人吗?”
熊希龄反问道:“夫人,有几个大善人知道民间疾苦?何不食肉糜的多了去。”
吕碧城顿时有些失望,李谕拍了拍她,对熊希龄说:“无妨,只要是有钱落在实处就行。”
一旁的副院长施今墨赞道:“院士先生果然心有大义。”
李谕笑了笑:“最少结果能让我心里舒服点。至于过程,就不去操那个心了。”
熊希龄也算政坛里的人物,说道:“院士先生不从政,原来是看透了。”
吕碧城也不管那些了,问道:“院长,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熊希龄说:“如果二位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以后董事会里肯定有你们二位,想进就进。”
几人走进慈幼院,里面的孩子看着挺瘦弱的,大多营养不良,不过相比灾区的,他们的情况好了又不知多少,起码能蹦蹦跳跳。
李谕知道施今墨是民国顶级中医之一,说:“慈幼院请你来做副院长就对了,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疾病。”
施今墨说:“好在孩子气血旺盛,恢复比较快,很多病不用治,只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有时也能痊愈。”
慈幼院分男女两校,吕碧城对孩子挨个询问近况,过了一个小时后,突然开始干呕,施今墨眼快,走过去说:“我给夫人把个脉。”
吕碧城伸过去手臂,施今墨略微一搭,就笑道:“恭喜二位,是喜脉。”
李谕喜道:“果然好人有好报,既如此,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吕碧城肯定不敢逞强,答应了下来。
施今墨说:“如果不嫌弃,几日后我再登门帮着调理药物以及餐食。”
李谕当即说:“怎么可能嫌弃!”
——
一周后,施今墨应允来到李府。
李谕的名头太响,消息不可能捂住,京城的不少名流同样过来贺喜。
比如记者界的史量才、邵飘萍,还有文化界的蔡元培、鲁迅,科学界的胡敦复、虞和钦等。
胡适与钱玄同稍晚来到,对李谕说:“与我们同来的还有位京城名医。”
李谕哭笑不得:“又不是生病……”
“在下余云岫,”那位医生说,“先生说得不太准确,如果生了病再来,还能有这么好的氛围吗?”
胡适笑道:“就是!大家也是借此喜事一同来你这聚聚。”
余云岫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施今墨,诧异道:“院士先生,以您在科学界的地位,怎么会找来一位旧医生?”
施今墨听后不满道:“什么新旧医生的?”
余云岫说:“过去的中医就是旧医学,该摒弃!”
施今墨眉毛一竖:“凭什么?”
余云岫说:“旧医学全是不合时宜的谎话,没有凭据,称不上科学,怎么能够继续存在?”
施今墨说:“先生说得过激了!”
余云岫说:“不,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从奠定现代医学的解剖学看,中医所秉持的阴阳五行以及经脉穴位等理论都没有实际支撑,难道你不承认?”
施今墨脸上有点发胀,没想到余云岫上来就抛出大招,回道:“医学看的是疗效,能够治好病才是最重要的。”
余云岫不甘示弱:“能做得了手术吗?能打得了防疫疫苗吗?”
施今墨不擅长辩论,只好说:“李谕先生是科学之圣,今天是先生请我来的,足以证明其态度。”
余云岫说:“哦?那我想听听院士先生怎么看待旧医学与新医学。”
蔡元培、胡适、鲁迅、虞和钦、邵飘萍等人全都看向李谕,这是个棘手问题。
此前李谕也表达过几次对中医的肯定态度,但都是私下场合,于是说:“正好今天来了诸位文化精英,咱们就聊聊刚刚冒出来的又一次废除中医运动到底对不对。”
废除中医在国内有过好几次大浪潮,目前应该算第二波,最强烈的是1929年的第三波。
施今墨对余云岫说:“当然不对!你说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地废除国医?”
余云岫说:“为什么?难道你看不见,日本国废除中医之成就何其显赫?早在明治维新时期,日本国便以立法的形式,废除了汉方医(即中医)。如今在日本国,西医是唯一的合法医疗手段。我们学习日本国,当然要借鉴其成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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