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说意、去丧(二) (第2/2页)
矛盾的想法令他的心情无比消沉,甚至忘却了全身的寒冷,在院中不断徘徊,似乎这样能够消解眼前的艰难。
他走下回廊,静静地望着池塘的水面,此时已平和多了,便扶着栅栏想道:‘这事必不能抛之脑后,当有个解决之法。若我因为心头的一点忧虑,就坐视不管,岂不是负了崔姑娘的情意?’
‘那两封信既写明由崔乙转交,则其必知一二消息。不如去问问他乡梓的事,也好了解个大概。’想罢,便不等天亮,自己拿了钥匙,径直犯着宵禁出了府门。巡夜的兵照到是叶永甲的面貌,都不敢查,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着他走到了崔府。
叶永甲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便拍了几下大门,咚咚作响。有两个仆人的宿处正挨着门口不远,听到敲门,猛然醒来。他们都深知,这个时间能来访的,绝非平常之人,急向着门外答应了一声:“这就来!”连忙去内院禀告了崔乙。
崔乙只好强打精神,扶床而起,摁了摁太阳穴,与下人言道:“这必是我姐夫到了!他行踪一直飘忽不定。”便整好素服,亲自迎接;见果真是叶永甲,旋即请到堂上坐了。
“叶兵部深夜访至,不知是有何事?”崔乙拿来椅子,问道。
“有两件事,一是为公,二是为私。”叶永甲表情肃然。
“那卑职当然是先听公务。”崔乙躬着身说。
“如今懿王已入了京,但太子不想让他久留于此,欲以国法相挟。我等深知懿王多养门客,待之皆厚,故想令你出城,煽动他们为懿王造势,不知意下何如?只虑你孝服在身,难以离家。”
崔乙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家父已逝,无可挽回,而国事紧迫,尚需我尽忠出力,新政也只施之军事,尚未惠及天下。也罢,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就脱了这身素服,为您搏命去了!”
“好!和巽既作了决断,叶某便不再担心了。”
“若只为这件事,您何苦亲自跑来?叫一人传令足矣。莫不成……”崔乙忽然想到,紧张地抬起头颅,“那件私事更加重要?”
“或许是吧……”叶永甲叹一口气,随即说道,“你乡里的人给你寄来的信,我看到了。”
“他们说了什么?”崔乙问。
“他们听说了你姐姐已暗许人家,盼她能澄清此事……她一一搪塞过了,可毕竟瞒不久啊。”
崔乙冷笑道:“这些人原来是如此想法。难怪寄信的人来时,同我讲了几句家姐的话,说族中一个人在京师有朋友,月初给他回信,说吾等尚在京师居住。那个人因而生疑,便认定了我姐姐再嫁,是为不贞,到处宣传得沸沸扬扬。这厮也是歪打正着了,惹出这些事来,好不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