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糜旸东行 刘禅落泪 (第2/2页)
「叔父请放心。
今次西征,主要兵马乃是我的天策军。
我有信心,纵使刘封有犯上举动,天策军亦不会听从他的号令。
而若无兵马相助,刘封个人再勇猛,敢在子龙叔父面前撒野吗?」
糜旸的最后一句话,让张飞轻笑了一声。
他觉得刘封还不傻。
糜旸的话,很大程度上打消了张飞的顾虑。
毕竟大汉的军制,与曹魏及东吴的都不同,自刘备时代开始,各位统兵将领的私兵,就一直受到严格的管控。
这一点在之前糜旸改革军制时,又在无形中得到了加强。
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糜旸去鼓动军队生变,不然其他人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待初步打消张飞的顾虑后,糜旸又继续说道:
「侄儿之所以要用刘封为子龙叔父副将,有三点原因。
其一,刘封勇猛且颇通军略,有他协助子龙叔父,西征之事将更添胜算。
其二,刘封性格粗狂,以他性情若置于朝内,恐会增添许多是非,倒不如派他去大汉开疆拓土,这样先帝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
其三,待我军平定西域后,为稳定西域局势,总归是要赐封刘封至西域为王的。
反正迟早都有这一举动,还不如让刘封在这次西征之战中立下军功,在西域积攒声望,并且先好好熟悉一下西域的风土人情。」
当糜旸说完以上三点理由后,张飞心中的顾虑才完全打消。
随后糜旸又将目光看向诸葛亮。
注视到糜旸目光投来的诸葛亮,轻轻点头,以示同意糜旸的安排。
相较于张飞,其实诸葛亮对刘封的观感更不好。
但诸葛亮却比张飞看的更透彻些:刘封并非愚笨之人。
既然能够光明正大的通过立功的方式,来获取诸侯王之位,他又何必铤而走险呢?
更何况有着糜旸在,诸葛亮丝毫不担心,大汉会发生所谓的兵变。
见诸葛亮与张飞,都对自己挑选的西征将领名单无异议后,糜旸方才将名单呈到刘禅的案上。
嗯,今日刘禅也是在的,就是方才他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就是了。
至于糜旸将名单呈送给刘禅,倒也不是认为他会对这份名单提出什么看法,他就是想刘禅在这份名单上盖上天子印而已。
一直划水的刘禅,很愉快的履行了他唯一的职务。
当刘禅在西征将领的名单上盖上天子印后,代表着大汉西征一事的庙算初步结束。
而就在刘禅以为,他能够散会的时候,糜旸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在我军西征之时,逆魏与逆吴两方面,我朝也不该掉以轻心。」
可怜的刘禅,他的屁股都已经离开坐席有一些距离了,但在听到糜旸的这句话后,他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
表兄请讲,你讲完我就盖印。
糜旸的话引起了张飞与诸葛亮的注意,随后糜旸便将他收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不久前,曹叡派曹休前往豫州,并急调宛城守将司马懿前往邺城。
几乎是同时,孙权拜陆逊为车骑将军,荆州牧,领兵屯驻江夏。」
听到这两则情报的诸葛亮,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诸葛亮思忖道:「看来曹叡是想让司马懿镇守洛阳,而让曹休护卫中原了。」
随后,诸葛亮又开口问糜旸道:「子晟以为陆逊此人如何?」
诸葛亮知道糜旸有个司闻曹,能得到一些他不能兼顾的情报,故而有此问。
听到诸葛亮的询问后,糜旸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对陆逊的判断:
「此人才能在当年的吕蒙、鲁肃之上,或可与周瑜媲美。」
见糜旸对陆逊有这么高的评价,诸葛亮与张飞皆齐齐诧异。
「周郎?」
虽时间过去许多年,但诸葛亮与张飞的脑海中,还是不禁浮现起那位美周郎的身影。
与后世的《三国演义》记载不同,历史上的周瑜实则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与季汉诸英之间,关系其实一直不错。
张飞还曾短期归过周瑜统属,一起攻打过南郡呢。
虽说周瑜曾建议孙权要以优渥的生活腐化刘备,可在私底下周瑜并未采取任何阴招。
当年也是周瑜做主,以两家利益交换的形式,将南郡的一半土地给予刘备。
至于周瑜的能力,诸葛亮与张飞更是有着清晰的了解。
当年赤壁之战能够取胜,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周瑜出色的智谋及优秀的指挥。
对于这样的人物,诸葛亮与张飞心中是怀抱敬意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糜旸将陆逊与周瑜相比时,他们二人才会感到诧异。
「陆逊战绩寥寥,合肥之战他能够获胜,也大多是仰仗子晟相助,他真能与公瑾相伯仲?」
张三爷,不太信糜旸的这个判断。
不过这也正常,历史上早期的陆逊,就经常被人轻视,例如刘备与关羽。
但他们二人,都为自己对陆逊的轻视,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样的事,糜旸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曹休不足为惧,我所忌者正是陆伯言。」
糜旸再次给了陆逊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见糜旸连续两次对陆逊表现出重视,张飞收拢起脸上的狐疑与轻视之色。
「那子晟以为,我朝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继续问道。
在诸葛亮的询问下,糜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当今天下局势而论,逆魏与逆吴,不会对我朝贸然发动进攻。
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凭一国之力,他们或许不敢,可要是二国狼狈为女干,势必助长彼等气焰。
那时,焉知他们不会窥视荆州乎?
为我朝万安计,我意欲率军出镇荆州,以试二国锋芒。」
糜旸此话一出,还未等诸葛亮与张飞出言,一直当吉祥物的刘禅先坐不住了。
「大司马!
荆州多瘴气,非宜居之处,大司马身肩国家重任,怎可轻往。
况且先帝崩逝尚未半年,国内人心尚在浮动,今时正是朕仰仗大司马之时,大司马怎能弃朕而去?
东行一事,还望大司马三思。」
说着说着,刘禅的眼眶内隐有泪水浮现。
表兄,你要是走了,日后我该往哪里盖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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