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出海 (第2/2页)
听得这话,顾常封也是情绪上来了:“也不知是何道理,其他的地方户籍极难,而在长岛则不限制,朝鲜的那些两班舍不得嫡子,那些庶子们可都来了……”
“我长岛何德何能啊!朝廷何不管管?”
“管?怎么管?”
教谕叹了口气:“此事是朝廷的主意,地方上谁能做得了主?就算是巡抚来了也不管用。”
“况且,这群人来了,对长岛县也是有好处的……”
顾常封只能无奈。
“对了,朝廷发下谕旨,准备让每乡设一社学。”
教谕轻声道:“你若是在至道学的错,就回来帮我吧,社学实在太多了……”
顾常封心头一暖,拱手退去。
而这边,送儿子上学后,谷无风带着网,与村里的渔夫一起出海捕鱼。
但实际上却不过几十里的近海,不敢深入太多。
就算如此,大海里的鱼也是无尽的。
“我不想捕鱼了。”
这时,儿时的伙伴则靠近他,认真道:“我听说造船厂要招木匠,会修船的。”
“咱们天天捕鱼,修船是家常便饭,去干木匠正合适。”
“听说一个月有一块钱呢!”
谷无风本不想理他,但听到钱时,立马就动了心:“有那么高?”
“那是,走船的人多了,修船的忙不过来,不只能招人吗?”
“你想,那么大的船,哪有穷人?”
“屁!”这时,二赖子插过来,立马叉着腰道:“当船匠算什么?辛辛苦苦才多少钱?”
“咱们捕鱼去,捕鲸鱼。”
“鲸鱼?”
注意到全村的渔夫被吸引,二赖子兴奋道:“没错,就是咱们经常走船,碰到喷水柱的大鱼。”
“这么大一头,光是卖肉就有几千块,还有那鲸脂可以做蜡烛,鲸皮可以做衣裳,一头下来没有三五千块打不住。”
“咱们全村人去捕一头,就算是均分了,也比一年忙到头子来的多。”
这一番话,说的人热血沸腾。
虽然大家文化不高,但整个村不过三五十户人家,一家至少百来块银圆。
这能顶三五年的了。
“无风,你家小子不是上学?笔墨纸砚不要钱?请个好先生不要钱?你天天捕鱼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二赖开始一个个地劝说着:“大头,你不是要娶媳妇了?别人还能有个妹妹换亲,你就一个人,难道还要当上门女婿?”
“捕头鲸鱼,啥都有了。”
“兄弟们,我都打听清楚了,咱们长岛没有,登州府那里有收鲸鱼的,辽东那里也有……”
二赖子的一番话,让大家捕鱼的心情都没了。
谁家没点难事?
捕一头鲸鱼,啥困难都能平过去。
到了夜里,村里男人们聚在一起,决定捕鲸鱼。
一行人经验丰富,请铁匠打了两个巨大的钩子,后面绑着绳子,带着吹涨羊皮浮子。
一旦勾上鲸鱼,就会不放手,在其筋疲力尽后杀死。
对于生活的渴望,让渔民们气势十足,又悍不畏死。
他们甚至敢直接潜下水,大铁钩插入鲸鱼的肉中。
短短十天时间,他们就捕获了第一头鲸鱼。
这也是长岛县志以来的第一头鲸鱼。
一时间轰动了整个长岛县。
数千斤的鲸鱼被商人们用五千块银圆打包买走。
整个村子瞬间发了财。
这般,立马掀起了捕鲸热潮,然后席卷了整个山东半岛。
人们争相以捕鲸为荣。
渔民们有了钱,更乐意买大船出远海,从而捕捉更多的鲸鱼致富。
山东的造船业突然就兴起了,从事水手的人也越来越多。
甚至水师有时候耐不住寂寞,私自进行捕鱼,抢了渔民的买卖。
这下惹得众怒,又违背了规矩,被地方直接上书朝廷弹劾。
此事对于内阁来说很是简单,贬官的贬官,扣薪的扣薪。
对于文官朝廷来说,兵不能私有,将不得乱动,这是看住军队的重要红线。
即使是水师也不能例外。
内阁首辅堵胤锡倒是借此由头,来到内廷,与皇帝开始交流起来。
要想内阁位置坐的稳,与皇帝的亲密关系是重要保障。
堵胤锡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内廷,即使聊的是一些小事。
“捕鲸啊!”
朱谊汐突然想起来:“这玩意在黑龙江很盛行,我听白旺说过,每年宰杀的鲸鱼不下百头。”
“要不是有封海,其数量还能翻一倍。”
“渤海的鲸鱼很少,得往多外跑。”
堵胤锡看了一眼殿中那手臂粗的蜡烛,鲸蜡这个风气,不就是皇帝带起来的吗?
“陛下,渔夫们出海远航,有的是捕鱼,恐怕有的是做生意,想着逃税呢!”
“逃税?”
朱谊汐一愣,旋即笑道:“他们逃得了吗?海上可不安全啊!”
“除了逃税,海面实在太大,渔民们四处乱窜,不轨之心的人就可以随意来去,互相勾结渗透。”
堵胤锡从政治上开始分析起来:“在以往,那些强盗匪贼,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要么投入道观寺庙,要么在山为强盗。”
“如今随意出海,一旦出去,可就大海捞针了。”
很显然,堵胤锡觉得,这样松弛了管束,对于治安是很不利的。
政治上一向都很绝对。
既然有风险,那就堵住,至于渔民们的生存问题,以往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只不过是回到从前而已。
“一管就死。”
皇帝沉声道:“出海捕鱼本是一件好事,朝廷若是严加管束,怕是会断了渔民的生路。”
“至于秩序问题,陆地上多努力即可,海面上就松一些吧!”
说着,皇帝又道:“如今这般一看,山东今年的商税恐怕又会增长了,这倒是一件喜事。”
想到山东,他又想到了济南。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哒!
他突然想去山东了。
济南可是被誉为泉城。
这些年他基本上在玉泉山和北京走,着实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