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威势 (第1/2页)
库伦。
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的羊群彷若天上的白云,奔跑的牧羊犬,不时的跳跃着,惹了孩子们的尖叫。
牧民们骑着马,围绕着整个羊群转悠。
孩子们则相伴而行,有的一起捡拾牛粪,有的一起骑羊玩。
伴随着天色渐暮,一声声的喊叫吆喝,孩子们立马散开,奔跑着回家吃饭。
马奶制成的奶皮,以及一些鼠干,这些是他们的主食。
至于什么牛肉,羊肉,病死的,受伤的,早已经被挂起风干,成为了条状,这是冬天的重要储备。
蒙古人囫囵吞枣般吃完了所有的食物,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蒙古包,来到了台吉的帐前。
在这里,一个和尚,坐在地上讲述着佛经,一个个的寓言故事,让蒙古人惊叹不已。
这时,一支队伍接近。
他们身上披着皮甲,但确是明式的,头上的长发不是披散,也没有成辫式,亦或者干脆秃一块,而是直接束起。
见到这些人,牧民们反而不以为意。
只有一些小孩子们缩在母亲的怀里,偷偷问着。
「额吉,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明人,是来帮我们打霸占牧场的女真人的。」
「哦!」
「他们是大喇嘛的护持罗汉,咱们的主人——」
「他们是大明皇帝的使臣,是让咱们过安生日子的。」
在队伍中,一个长须大汉格外的显眼。
他就是驻蒙大臣,大明的东昌侯。曾英。
此时他已经来到喀尔喀蒙古三年了。
曾经的美髯公,依旧保持着本色。
头可断,血可流,胡须不能乱。
「侯爷,咱们去见大喇嘛干嘛?」
副将忍不住问道。
曾英抚摸着胡须,自得之际,听闻这句话,不由得说道:「问那么多干嘛?跟着就是。」
见此,身后的一些跃跃欲试的,喉咙痛的话瞬间被堵住。
观望着远处讲经的喇嘛,席地而坐的牧民,曾英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护送哲布尊丹巴回到库伦,包括大部分的土谢图汗部民。
但是等到他们回到这个曾经的游牧之地时,曾经附庸的牧民早就被搜刮,只剩一些逃逸的老弱病残。
当时,土谢图汗部不过民五千帐,骑兵七千,不过是整个漠北的一大部罢了。
多亏了明军,不远千里的钱来帮忙,打退了敌军,让他们重新回到了库伦。
而这时,大汗察珲多尔济颇有几分过河拆桥的意思,态度徒然冷澹了几分。
见此,曾英在距离库伦的百里之再,烧制土砖,制造了一座草原之城。
虽然不过五里之围,甚至比不上内陆的县城,但这已经是草原上难得的雄城了。
其取名,龙城。
其意义不言而喻。
大喇嘛哲布尊丹巴则这时也讨厌兄弟的争权夺利,心向大明,欣然前往而居。
这样一来,大量的部落向着龙城聚拢,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有了近三千帐。
此时的漠北地区,车城汗部成了满清的附庸,土谢图汗部被吓破了胆,扎萨克汗部则中立。
而在这幅员数千里的草原上,满清自然不可能是鲸吞而下,只能按照既定的方式开始分封贵族,成千上万的牧民成了八旗贵族的盘中餐。
正此时,三大汗部影响不曾完全消退,满清的威严并未广述,在草原上站稳根基。
曾英见此,自然是主动出击,在整个漠北,包括
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的广大影响区,不断地征讨。
在车臣汗部领地,曾英宣称是车臣汗被俘,他是为了解救;在土谢图汗部领地,他则宣扬是遵从哲布尊丹巴的法旨。
这样一来,短短的三年时间,龙城的附属部落,竟然扩充到了万帐。
包括汉骑在内的兵马,突破了一万五千数,如果进行广泛的征调,甚至能直接突破到三万。
曾英骑在马上,心里思索着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的心思。
毫无疑问的说,这次定然是宴无好宴。
三年来的邻居生涯,龙城声势浩大,而库伦却紧赶慢赶都赶不上,只能在后面吃灰。
目前就算是聚拢了旧部,也才堪堪万帐。
哪里有曾经的三大汗部的气势。
「不过,哲布尊丹巴与其兄弟虽然明面上不来往,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亲兄弟,不得不防啊——」
「如果真的是一场鸿门宴,我还真的不怕。」
曾英心想,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色。
如果在刚来的时候,他还不得不依靠土谢图汗部和哲布尊丹巴,那么三年后的今天,他已经翅膀生硬,足以颠覆了。
换个土谢图汗,亦或者让哲布尊丹巴提前转世,虽然有些不美,但都是能做到的。
很快,这只三百来人的骑兵,来到了一座大寺庙前。
其是纯粹的汉地寺庙规格,但里面的装饰却融合了许多蒙古人的色彩,算是汉蒙结合。
整座寺庙占地竟百亩,明军除了一开始帮忙外,其余的都是牧民和贵族们的捐献。
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楼阁亭台,庄严肃穆。
尤其是那高约两丈的释迦摩尼相,更是贴满了金衣,显得格外的金光闪闪。
当然了,象征大明皇帝的文殊菩萨相,也是同样的庄严高大。
「停下吧!」
临近寺庙,远远的就看见了僧兵,曾英就下马,准备徒步过去,以示对佛的尊重。
这时,突然有快马赶到,在设耳边述说道:「寺庙中突然添了许多陌生的僧兵。」
「嗯?」曾英脸色不变。
作为与哲布尊丹巴合作的诚意,允许寺庙拥有僧兵。
但是,其限制却在两百以内。
如今僧兵的数目不减,但大多却变了模样,肯定是被人安排了。
「大喇嘛如何?」
曾英脚步略缓,停下脚步,转过头从马背上取来了酒囊,慢慢的饮用起来。
「大喇嘛这些时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几天的大法事如常,但在昨天给您发了书信后,察珲多尔济与其谈论了一夜,似乎还在安寝,不曾露面。」
「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一百来人,但三十里外,却有数千人停驻。」
听到这,曾英冷笑起来。
这时候他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那就真的应该是傻子了。
「让兄弟们都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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