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终弟及 (第2/2页)
好嘛,我还以为过继为子呢,兄终弟及,还真的只有皇帝能干得出来。
瑞王面不改色道:“秦藩一系屡次改系,嫡脉断绝,天家血脉充斥,才能改意运道,重振秦藩。”
去年,嫡长子朱存渠封为吴王,晋升为半步太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至八岁。
活泼开朗,为人热情,实在不像是痴呆的模样。
如此以来,朱谊汐也就放心了。
只要接下来持续的进行培养,再不济也能弄个守成之君,保下他这个大步扩张的国土。
由此,曾经的大皇子朱存槺,则随着年龄渐长,也知晓了事,为了避免骨肉相残,不得不尽早地确立储君。
君臣名分一下,就能断了奢望和野心。
而这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长子过继出去。
如果嫡长子出事了,也能再收回来。
“您是宗室长者,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想必是合乎民意的。”
朱谊汐感叹道。
“老臣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瑞王昧着良心,诚恳地说道。
“宗室那边就拜托您了……”
随后,皇帝又在养心殿,会见了内阁四人组。
这种御前会议,简单方便,寥寥几人,君臣面对面相聊,短时间内就能确定方针政策,避免了内耗。
同样,相权也进行了分化,独相难存。
这是绍武朝相较于之前两百年,最大的区别。
皇帝与内阁大臣的沟通,不再是冰冷的票拟,而面对面交流,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增强了皇权。
首先是确定了李定国,以及其他武臣的封赏。
高一功的璟国公,是皇帝不经商议就亲口御封,礼部只能照办。
而像是李定国等武臣,则是礼部核定战功,历经多时,才终于草拟出来了方案。
李定国转封为沙州侯,禄米四千五百石(公爵五千),升任后军都督府佥事,天南将军,坐镇天南行都司。
显然,距离公爵,他只有一线之遥。
晋为侯者一位,伯三位,子、男二十位。
“名单无误吗?”皇帝确认道。
“都督府和兵部再三确认,并无遗漏。”
赵舒拱手道:“只是功勋土地,臣等建议可转封至天南,如此一来也能实边,毕竟中原、辽东太过于远了些。”
“让他们选吧!”皇帝摆手道:“要么在天南,要么在辽东,咱们专横的让人在天南,容易引得战士们反感。”
“陛下圣明。”
转念一想,打下哪里的土地,就把人封到哪里,这还有谁想去边疆打仗,太伤军心了。
又议论了几件要紧事。
如,衍圣公孔胤植五年前病逝,按照之前皇帝说的南北交替的规矩,衍圣公之爵由南孔府,孔贞运继承。
到了月初,孔贞运也病逝了,按照道理应该交替到曲阜,由孔胤植之子继承。
对此,朱谊汐也不想打破自己设下的规矩,就允下了。
实际上,到了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没了当时继位之初的热血与愤慨。
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孔府不过是个吉祥物,在乱世抵不过一兵一卒,虽然屡次下跪,但却也是维持传承。
为了活下去,贞操什么的真不值钱。
到了最后,才说起秦王病笃一事。
就想对付瑞王一样,皇帝接连否决了几次提议,最后提出道:“我意让大皇子朱存槺继承秦王之爵,兄终弟及,奉祀香火。”
此话一出,所有人豁然开朗。
原来皇帝打的是这个主意。
对此,内阁自然不会反对,反而极力赞成。
目前对于吴王最大的威胁,就是占据长子身份的大皇子朱存槺,他一旦继承秦王,就必定无法成为太子。
吴王的位置,稳若金汤。
内阁四任立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皇帝还是能够经劝的。
随后,宗室间就流传起大皇子继承秦王的流言,有鼻子有眼的。
而朝廷却选择了沉默。
这下,后宫就热闹了。
皇后那里自然是喜气洋洋,比过年还要热闹。
宫女宦官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光彩,走路带风,别提多神气了。
“姐姐,恭喜你。”孙豆娘笑嘻嘻地前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一儿一女。
“喜从何来?”孙雪娘矜持地笑着:“莫要乱说,还是低调为好。”
而在永寿宫,庄妃张玉的宫殿,虽然外面是夏天,但宫内却若三冬,冷得煞人。
这时候,只有姐姐张嫚走过来,见到所有人都木着脸,低头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立马就拧起了眉头。
叮叮叮——
清脆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慢慢地闯入了寝殿。
张玉抬眼一瞧,见到是自己的姐姐,立马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我见犹怜。
“怎么放那么多的冰盆,不怕给娘娘冻坏了身子?”
张嫚呵斥道,让人端走了大半冰盆,又掀开了窗帘,寝殿才明亮了些。
看着病殃殃的妹妹,张嫚让众人都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怎么,心灰意冷了?”
“姐姐~”张玉脸色很差。
“那个位置也是你能想的?”
张嫚可不惯着她,直接弯腰低声道:“你这要是说出来,咱们姐俩在宫中都不好过。”
“父亲在内务府也坐不安生。”
“可,大哥儿是长子——”张玉不甘道。
“人家还是嫡长子呢,这事本就不是咱们能期望的,皇后是明媒正娶,名门之后,不是咱们能攀比的。”
“今天要不打醒你,恐怕还在做着美梦吧,到时候生出别样的东西来,那可是祸事。”
张嫚恨恨道:“休要乱来,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有你苦头吃。”
张玉这才叹了口气,强行打起精神来。
“秦王这个爵位也不错,到底是第一藩,多少人盼着想继承了,如今槺哥儿得了位置,后宫中不少人可红了眼。”
“据我所知,那孙豆娘听说后,可就想让儿子得秦王呢!”
听到这,张玉尖声道:“她敢?这是我儿子的。”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娘娘,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