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七子之歌 (第1/2页)
【七子之歌】
鄂州杜洪、洪州钟传、潭州马殷、襄州赵匡凝、荆南成汭、朗州雷彦恭,再加上东面强大的“外来户”淮南杨行密,终于要在这片边缘之地上演一出好戏。
地图前的杨行密眉头紧皱,之后,便笑逐颜开。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依附于朱温,然而大多是骑墙派,见利忘义、反复无常。只要能够向他们展示淮南的优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改换门庭。但是现阶段似乎很难在正面战场取得对朱温的绝对碾压,此路不通。
再看这六块儿料,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相互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融洽,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也暗藏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或不愉快的过往。只要能够挑起事端,煽风点火,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届时,淮南方面坐收渔利。这才是杨行密西进计划的精髓。
他们之间都有哪些不得不说的事呢?
首先,洪州钟传与潭州马殷之间爆发过直接冲突,双方为了争夺地盘,曾刀兵相见;
其次,朗州雷彦恭与潭州马殷之间,也存在“世仇”。
当初,雷满叛离高骈、入据朗州的时候,他的亲密战友周岳同样叛离了他,而起因则是二人在打猎时,分肉不均(因猎宰肉不平而斗),周岳谋害雷满不成,而雷满又占据朗州,势力强大,于是周岳转而率众攻陷了衡州,逐刺史自居。后来,雷满的另一战友与闵勖争夺潭州,闵勖被叛徒出卖而死,周岳乘虚而入,入据潭州。
闵勖的部下邓处讷归罪于周岳,秣马厉兵,隐忍了八年。八年后,与雷满联合,攻克潭州,诛杀周岳。前文有述。
所以说,雷满与邓处讷之间是同盟关系,而邓处讷又是在一年之后被刘建峰所杀,刘建峰的继任者就是马殷。
雷满与马殷之间,虽然没有爆发正面军事冲突,却因邓处讷而存在微妙的利益摩擦。
雷满死后,其子雷彦恭继任,也就将这层矛盾继承下来。
再次,朗州雷彦恭与荆南成汭之间的矛盾。这层矛盾是最不可调和的。
雷满占据的朗州、澧州,本是荆南的属州。站在成汭的立场来看,那就是“朗、澧二州自古以来就是荆南的领土,是荆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雷满当然就是“朗独”、“澧独”分子。
而站在雷满的立场上来看,他与成汭并无本质不同,我占澧、朗,你窃据江陵府。至于说澧朗二州是荆南辖州,而江陵府是荆南首府的话……那黄巢还曾占据长安呢,谁承认他是天子了?我雷满又凭什么服从成汭的节制?
之前,成汭不停地给朝廷上疏,控诉雷满分裂荆南,朝廷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后来,宰相徐彦若遭贬外放,途径江陵府时,受到了成汭的盛情款待,席间,成汭再次向徐彦若诉苦,希望他能帮自己在朝里说句话,以协助他完成荆南的统一大业。
徐彦若挖苦道:“您身处乱世,自诩盖世英雄,常以齐桓公、晋文公自比。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土蛮贼都摆平不了,还有脸回头埋怨朝廷不公?”
成汭满面含羞带愧,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雷彦恭与成汭存在“裂土分疆”的巨大矛盾,势如水火,不可调和。
最后,是荆南成汭与潭州马殷之间的矛盾。
这条线索并不丰满,相关资料并不充裕,基本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从其他的记载中找寻出间接记载,比如当荆南成汭决定出兵时,手下有谋士就提醒他,说马殷和雷彦恭都是我们的仇敌。
成汭与马殷分据湖北、湖南,在长江沿线、洞庭湖周遭均有势力的接触,存在摩擦和纷争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此,经过一番梳理,我们不难看出,潭州马殷、荆南成汭、朗州雷彦恭,两两之间都有矛盾,任何一方都能联合另一方攻击第三方,也都能被另两方夹攻,在淮南西面形成了一个诡异三角关系;其中,潭州马殷的实力相对最强,而他的仇人也是最多的,除了荆南成汭、朗州雷彦恭,还与洪州钟传存在不愉快;
而洪州钟传除了与地区小霸王潭州马殷存在领土争端外,内部还存在着一个不稳定因素——抚州危全讽,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
至于襄州赵匡凝,则是脚踩两条船,时而归附朱温,时而投靠淮南,见利忘义,他根本不可能为了朱温的一纸命令而与淮南大动干戈。
杨行密经过一番权衡对比之后,认定此六镇不足为虑,非但不为淮南之患,还可为淮南所用。
现在我们梳理一下这一地区的现状:鄂州杜洪狗仗人势,仗着背后有朱温撑腰而公然劫皇纲,朝廷诏令杨行密讨伐;
杨行密奉圣旨,出师有名,包围鄂州;
时值青州王师范叛乱,朱友宁战死,朱温忙于平叛,援鄂汴军与淮南军在鄂州陷入僵局,未能解鄂州之围。
【成汭之亡】
实力越强大的人,越懂得保存实力,借力打力,好比企业做的越大,就越重视融资。虽然作为孙儒旧部的马殷,始终对淮南杨行密心存戒备,但淮南杨行密并没有把潭州马殷列为假想敌,相反,杨行密对马殷的定位是“可以争取的同志”。
马殷实力较强,而又强敌环绕,因此可以作为淮南向西拓展势力的垫脚石和马前卒。一旦潭州为淮南所用,杨行密就可以在淮南西部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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