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禁烟之难 (第1/2页)
然而,当阮元的六十大寿结束之后,阮元还是重新投入了督院公务之中。这一日粤海关监督达三到了督院,不过达三此次前来,倒是并非为了海关事宜,而是来为江藩送一篇序文。
“阮总制,郑堂先生这部《国朝汉学师承记》,也托我写了一篇序文,今日便给总制送来了。其实不瞒总制,下官对于国朝汉学诸家,也一直颇有兴致,这次能看着郑堂先生把汉学诸家源流一一梳理得当,使后学得以一窥汉学百余年之迹,下官实在是赞叹不已,倒是现在,下官唯恐这篇序文文辞简陋,竟要让郑堂先生大作减色了。还有,总制在粤海关的时候,也帮下官将粤海关之前两年的关税清点得井井有条,下官也要谢过总制才是。”原来,正是因为达三之前,阮元曾经为他监管粤海关之事数月,达三方才与阮元相熟,后来又认识了江藩,便已与二人正式结为好友。
“哈哈,郑堂这部书,却也要多谢达监督才是。还有,我在粤海关的时候,最近两年的新账,我重新做了账本,达监督看着可还方便啊?”阮元也向达三应道。
“是啊,不想总制算学之道,竟是一精至斯,这最近两年的账本,我看着可真是比嘉庆年间的旧账方便多了。还有,阮总制在粤海关代理监督数月,下官看来,竟是一钱未取,粤海关商税之外的盈余,总制也尽数转入了藩库,总制也真是大公无私之人啊。”达三向阮元称赞道。
“怎么?我不过代理几个月的粤海关,还要从中取利不成?”阮元却也笑道:“粤海关商税,本为公用,和私人无关,达监督又何必多出此言呢?难道达监督那边,在海关关税中取些银钱,竟入私囊,方是理所应当吗?”
“这……自然不是,阮总制,这粤海关经过您代理这两个月,下面的人哪里还敢造次啊?他们不敢,下官我……我也不敢有逾矩之行啊?”达三连忙陪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达三之言也是事实,阮元在粤海关数月,已经将粤海关数年入账清点清楚,若是达三真要滥行损公肥私之事,账目必然出现差别,到时候只要自己被揭发,而阮元拿出原本的旧账与他对峙,自己必然会被阮元揭穿,于是,在阮元监视之下,达三却也只得严行约束下属了。
“哈哈,达监督,我也没说你什么不是啊?”阮元自也清楚,自己对粤海关收入已经多有了解,一旦道光所知与自己所知不符,达三决计讨不了好去。便也放心,对达三笑道:“其实粤海关有些事,我毕竟只是代理,不能有长治久安之法,但你约束下面官吏,却要明白,海关多余的税入,若是只分给海关公务,贴补三十小关之用,却也无妨,可我们担心的,还是海关下属吏员,竟把朝廷国税的盈余,转进自己的腰包啊?国家的税,最后能够用到国家之事上,便是好事,这一点达监督却也要心里有数才是。”
所谓“三十小关”,乃是这时粤海关在广东设立的,广州以外的一些关口,清代西洋商人对华贸易,长年被集中在广州一地,但华商出海进行内海贸易,又或下南洋的贸易,则不限于一二港口,整个粤海关之下有三十处关口可以让船只出航,但除了广州之外,其余关口无论规模还是收入,都远远不如广州的粤海关总署,是以吏员收入微薄,难免会有陋规之事,阮元之言,也是为了让达三尽量避免陋规私用。是以达三听了阮元之语,也当即向他答道:“是啊,阮总制说得不错,这海关税入之事,只要是下官做粤海关监督,一定不会让下属肆意妄为的。”
“那好,我如今正好还有一件事,希望达监督能够帮我一同办理。”阮元也对达三续道:“去年咱们确实已经将叶恒澍一伙私贩鸦片之人捉拿归案,但除了他们,那种三五人、十余人一伙的私贩之辈,如今看来却还有不少,而且论私贩鸦片总数,这些小贩子加在一起,其实要比叶恒澍一伙人多很多。我也想着能够多派绿营,重治私贩之人,所以也需要各处小关为我们提供线索,若是只有我一人在广州,这些事可不好办啊?”
“这个自然,下官今日回去,就告诉各处关口,若是发现走私鸦片之人,立刻向督院上报,就请阮总制放心吧。”眼看阮元也愿意相信自己,达三当即同意了阮元的建议。
臣阮元到任以来,即于营伍内严查惩办,如龙门协兵丁吴李茂等,盘获梁胜和船内鸦片私卖分赃,署副将谢廷可、署守备夏秀芳等讳匿不报。又水师提标把总詹兴有拿获鸦片,商同兵丁陈有光等,得赃纵放,詹兴有畏法服毒身死。香山协记委孙朝安包送李阿蚬鸦片船被获。碣石镇千总黄成凤盘获不识姓名船户鸦片,商同署守备曾振高讳匿变卖分肥等案……将署副将谢廷可拟发军台,署守备夏秀芳、曾振高、千总黄成凤均拟发新疆,记委孙朝安发近边充军……据西炮台拿获徐亚潮烟膏一起,又拿获陈亚桂鸦片一起,黄埔口拿获林绍修鸦片一起,佛山口拿获许时兴鸦片一起,澳门口拿获鸦片一起,此起有八百余斤之多,并经臣阮元提烟当堂销毁在案……惟外海地方,潜行贩卖,越入各省,不能保其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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