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却起风雨过海峡(一) (第1/2页)
大义指斥重臣,一语砸晕巡抚,沈重的得意还未开始,南居益的反击便来了。〖衍墨〗
吴维贤正在发呆,还在沈重大逆不道的狂言中绕不出来,隔壁似乎有吴家的女眷,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传来嬉笑和娇呼,沈重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似乎正在品味欺负名臣恶qing趣中,南居益却笑了,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
当沈重终于清醒过来,发现了南居益不怀好意的坏笑,南居益便开口了。而且是学着沈重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竖子yu乱吾千年道统乎?”
沈重警惕地问道:“您老想怎么样?”
南居益得意道:“老夫憋屈得很,那红毛番猖狂了近一年,如今水路三军准备已毕,老夫已经没了耐心。你小子居心叵测,大逆不道偏偏还若有其理,更是让老夫心慌意乱七上八下。”
沈重小心翼翼问道:“所以呢?”
南居益哈哈笑道:“所以你要造道统的反,看老夫征战澎湖的笑话,坐视朝廷在澎湖和红毛番死磕,你小子无耻去占交趾的便宜,老夫就先搅黄了你和吴家的百年好合。”
沈重松了口气,鄙夷道:“草民乃是化外之民,您征战澎湖、疏通南海都要指着小子,哪还有威胁我的本钱?南大人,您若不甘心,有何手段尽管一用,不妨瞧瞧能否吓着我。”
南居益叹道:“东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老夫自然拿你没办法,可是你老泰山正是老夫治下的知府,老夫自然是寻他的麻烦。”
沈重不屑道:“我老泰山的泉州知府,乃是天子钦点。又没有贪渎失职之罪,再说您的福建海商还要指望草民,您用这个可威胁不了我。”
南居益坏笑道:“谁说老夫要治罪吴知府了,再说即便老夫得罪了你,依你那通商四海之志,又岂肯放弃福建商贾。老夫心里有底得很。”
沈重冷声问道:“那巡抚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南居益不理沈重,指着朝吴维贤笑道:“吴知府,朝廷征讨澎湖,老夫委你坐镇台湾,总理福建、台湾、澎湖的军需输送,你的泉州知府差事先放放,当以澎湖战事为重,明日便先赴台湾吧!此非商量乃是本大人之命,晚上老夫便将公文和军令送达。是否抗命吴知府自己看着办。”
沈重悲愤道:“南老头儿,你这是公报私仇!”
南居益得意道:“然也,老夫就是公报私仇,你咬我啊。老夫堂堂巡抚,督军克复澎湖,所命即是封疆之责,所言即是三军之令,你老泰山若是抗命。老夫可出王命旗先斩后奏。当然,你沈东海强军在手。又一向猖狂不讲理,自可绑了吴家上下去台湾落草,老夫当然无可奈何。只是不知吴大人愿不愿意丢官罢职、去国离家,当那没名没分的海匪强盗?”
见沈重傻眼无以应答,南居益哈哈一笑,拍着吴维贤的肩膀笑道:“澎湖之战耗时日久。本巡抚许你携家眷赴任,明日就要出发,老夫先回军营布置,你们也快去准备吧。”
南居益说完,便笑吟吟地转身便走。经过沈重身旁时,得意地笑道:“这是老夫给你的优待,从与不从随你,帮不帮老夫运兵也随你,还许不许朝廷落足台湾仍随你,只要你忍心坐视吴家在澎湖受苦。”
南居益大人走得潇洒畅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吴维贤,心里发酸嘴里发苦,愤然瞪着沈重怒喝:“小畜生,都是你惹得好事!”
沈重不敢还嘴,只得苦笑着喃喃道:“圣人说得好啊,不作就不会死。”
泉州码头人潮涌动,茫茫海上舟船纵横,除了规模庞大的两广福建水师,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便是从威海南下的蒋海山巨舰,以及从台湾北上的战舰福船。一艘艘大小战船陆续靠岸,一队队士兵离岸等船,一箱箱物资搬运起吊,又一艘艘驶离泉州,在远处海面上开始编队。
当泉州码头的人潮开始稀疏,姗姗来迟的沈重没精打采,陪着怒气正盛的吴知府,以及冷笑和苦笑连连的大小舅子,护着吴府十几辆马车抵达了海边。
十几艘乌蓬海舟,将吴府女眷送到台湾号之下,被土著人下水一一捆绑,缓缓起吊至甲板,然后被西班牙女仆引领者,送入一间间豪华的船舱。
瞧着对自己毫不理睬,甩袖登船和家人会合的泰山和舅兄,蒋海山火上浇油地竖起大拇指,瞧着哭笑不得的沈重谄媚道:“大人就是大人,渡海迎亲都惊骇世俗,不仅把夫人弄上船,连夫人一家子也裹挟去台湾,大人鬼神之能,实在让末将佩服万分。”
薛勇傻乎乎没瞧出沈重yin沉的脸,兴高采烈地配合道:“吴知府一家送亲,南巡抚亲自主持,三百艘战船组成的庞大水师,三万人组成的送亲队伍,轰烈得很,壮观得很啊!”
一脚,二脚,哀嚎,惨叫,沈重烦闷稍解,鬼头鬼脑、做贼心虚地登上了台湾号,却不敢去见吴家人,一个人躲在甲板上失落。水师终于启动了,遮天蔽日的船帆,搅乱南海的舰队,浩浩荡荡杀向台湾,杀向澎湖,杀向荷兰。
“老而不死是为贼,就不让你登老子的船,憋在小船上遭罪去吧,你个死老头子。”
沈重喃喃怒斥,引来身后一声娇笑,沈重连忙回身,正是脸罩si纱的吴芳晴和卡罗拉等人。
“你怎么出来了,婚前可是不许咱们见面的,就不怕你娘和姑姑训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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